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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星/ABO】爱久见人心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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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何瀚都来看他，每天给他送饭，往冰箱里添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幸好苏星宇还有那么一点儿偶像明星的自觉，克制自己没有因为太过无聊而把冰箱吃空。有一回他忍不住向何瀚抱怨，何瀚捏了捏他脸上那点肉，说我巴不得把你喂胖一点，这样你长得丑了，喜欢你的女孩子没那么多了，我就可以偷偷把你藏起来，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一番话说得他脸红起来，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几次三番下来，他终于察觉到这是何瀚的最新战术。变着法儿对他温柔，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无非就是不想和他讨论正事。每次苏星宇问起你这游戏什么时候结束，何瀚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而且很奇怪，虽然苏星宇有种感觉，何瀚最近并不忙碌，他却从来不会停留太久，更是几乎不来招惹自己。

 

难道他真的只想把自己关起来？图什么？等自己回心转意？

 

苏星宇想着等着，渐渐消磨得耐心全无，终于忍不住反守为攻，在某次何瀚下班回来将还冒着热气的外卖扔到餐桌上准备开溜的时候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今晚你留下来，陪我。”苏星宇拿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想我了？”何瀚好笑地看着他，“让我留下来干嘛？”

 

“不，不干嘛。”苏星宇被对方一句话就问得气势下去了一半，“我们谈谈。”

 

“躲着我几个月，换手机号码，和公司解约的时候都不露面——你不是早就清楚地言明你与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吗？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何瀚闻言冷笑一声，变脸如翻书，抬腿就要走。

 

苏星宇听罢坐在沙发上呆了两秒，见人都要走到门口了，才弹起来追上去，一把挡在门前。

 

“那你说说看，”他低着头，“怎样才肯跟我谈？”

 

“不知道，可能我现在就是不想听见你的声音，连你的辩解也不想听。你做了什么决定，有什么样的需求，统统都和我没有关系，我觉得你现在——”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苏星宇忽然收回拦在门前的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冲他用力吻下去。残留着一点果汁香味的舌尖轻而易举就钻进了他的嘴唇推开了他的牙齿，往里深深地将空气掠夺干净。他愣愣地向前看着，苏星宇闭上眼睛竟然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过于浓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勾起了他心底的一点柔软。

 

他呆立了一会儿，花了点力气才将对方推开。苏星宇后背撞在门上，喘着气对他满不在乎地笑起来：“这样可以吗？”

 

“……”何瀚的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接近我的时候就用这一招，想离开我还是用这一招，苏星宇，你答应跟别人在一起，和别人上床，难道永远只能是带着目的？”

 

“不是，”苏星宇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是因为我想。”

 

“你说什么？”

 

“是因为我想。”苏星宇冷静地重复了一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现在也是。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给我的一切都可以收回去。”

 

“我以为你舍不得……比起舍不得我，还是更舍不得我给你的。”何瀚垂下眼睛轻声说。

 

“正是因为不是那样的，不是他们所说的，也不是你以为的，甚至，可能也不是我以为的。”苏星宇换了一副表情，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所以才不可以。我一定要和你分手。”

 

何瀚忽然间说不出话来。

 

苏星宇却站直身子，横了心继续说下去。

 

“第一次跟你上床，没有不情愿，我很开心。甚至想，如果我一开始就足够优秀，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相识，我就可以莽撞地找个机会问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我们不要管他们会说什么吧，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可我问心有愧。

 

“因为这个原因，甚至犹豫过，要不还是算了吧。但我可能要比平常人更自私一点，贪心一点。所以忍不住想，正好这个人我也喜欢，如果现在不抓住，会不会就从此失去了靠近的机会？一定是因为那个时候太贪心了，没能拒绝得了诱惑，所以最终才受到了这样的惩罚。

 

“到后来，我意识到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你一个交代。这个交代是你和我这样的关系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不能承认之前的所有，那等于默认了他们扣给你我的帽子都是真的。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哪怕你也觉得那是真的。

 

“也许在你眼里计较那么小的事很可笑，也对，如果决心在一起，曾经的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呢？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很介意。可能因为在这层关系里，我始终在接受你给的一切，无论我多么努力，也没法说服自己这全部都是我自己的成就……人只能接受和自己配得上的人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就因为这个和我分手？”何瀚沉默了半晌，再开口声音有点发颤。

 

“嗯，最近无聊在你书柜里瞎翻，看到有个作家写：‘在爱情上如果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苏星宇保持着一脸平静笑了笑，“可能这就是我吧，很爱你，但还是更爱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一段充满错误的人生中一条路走到黑。倘若能重来的话，大概会告诉20岁出头的自己，要从一开始就拒绝你的诱惑，然后，或许可以稍微放下一点自尊，试试看对你说正确的话。比如，‘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远远配不上你，但你可不可以原谅曾经浪费了很多机会的我，然后稍微看一眼我的真心？’——这是存在于我幻想之中的真实。”

 

“……这些话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苏星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能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会来不及说吧。”

 

何瀚在他漫长的自述中逐渐变得亮闪闪的目光，在灯光下狠狠地晃动了一下。苏星宇知道那是因为何瀚又要哭了。他的眼泪下一秒就会滚落眼眶，飞速地划过脸颊，在苏星宇的心底砸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别哭。”他第一次有些强硬地用手捂上了对方的眼睛，“对不起。”

 

何瀚抬起手把他的手掌拽下来，吸了吸鼻子：“现在我也愿意稍微看一眼的，你的真心。”

 

“太迟了，”苏星宇望着他，几乎没有反应，“因为任何一种选择都没有回头路可走，或者等你想回头的时候，命运就会挡在你面前让最坏的事情发生。我走过一遍，我试过了，答案是不可以。”

TBC

以防肯定会有人觉得，已经全部说开了为什么还要互相折磨，特地上来加一句，互相折磨的部分真的没多少了！真的！

PS.那个作家是毛姆